以下三篇:《摆脱所有想要“变成”什么的欲望》、《头脑真的有可能让自身摆脱制约吗?》、《如何才能让内心和头脑完全平衡与和谐?》——分别来自克里希那穆提的不同著作(已在下方标注),由于内容都涉及到如何认识人们平时习惯性的处在一种自己无法觉察的徒劳努力状态(即:想要“变成”什么的模式),就归类在一起,统称《摆脱所有想要“变成”什么的欲望》,以便更好的理解这种“想要变成什么的模式”(亮点注)
我只教一件事,那就是观察你自己,深入探索你自己,然后加以超越。你不是去了解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你只是在了解自己罢了。——克里希那穆提
摆脱所有想要“变成”什么的欲望
问:我们为何对自己的欲望永远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总有一些阻碍我们达成心愿的事情发生?
克:如果你想做一件事的欲望已经完成了,如果你已经完全存在于不再找寻、不再想要完成的状态,那么你的心中就没有恐惧,因此也就没有障碍了。如果你的欲望没有完成或破灭了,你的障碍和矛盾就产生了,你想去做一件事,同时你害怕去做它,或者你一半的心还想去做另一件事。除此之外,你是否完全理解自己的欲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会解释给你听。
社会是由人与人之间的集体关系造成的,社会并不希望个人具有完整而强烈的欲望,如果你的欲望太强烈,你会是个麻烦的人、社会的危险分子。但是社会却允许你拥有野心或羡慕之类被人尊敬的欲望,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社会是由充满了羡慕与野心的个人造就的,这些人是相信一些什么,并且喜欢模仿。社会接受羡慕、野心、模仿与盲信,而这些都暗示着恐惧。只要你的欲望合乎社会的既有的模式,你就是他们尊敬的市民。一旦你产生了彻底的欲望,因为它不合乎社会的模式,于是你就变成了危险人物。社会总是提防着你,不让你拥有彻底的欲望,因为这种欲望是出自于你完整的存在,因此它会导致你从事改革社会的行动。
出自完整存在的行动,和出自想变成什么的行动,两者是截然不同的。出自完整存在的行动是那么具有革命性,社会因而排斥它。社会只关心那些想要变成什么的行动,因为那是合乎社会模式的,所以是被社会所尊敬的。但是任何想要变成什么的欲望,都是野心的形式,是得不到满足的。这份欲望迟早会遇到挫折、障碍、沮丧,然后我们就以各种有害的方式来反抗它。
这是一件值得深入探讨的重要事情,因为当你长大以后,你会发现自己的欲望永远得不到真的满足。在暂时的满足中,总是存在着受挫的阴影。你的心底深处,没有歌声,只有哭泣。
这种想变成伟大人物、圣人或伟大的这个那个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因此也就无法得到满足,它永远要求更多的回收,这份欲望将会导致愤怒、不幸及战争。但是如果一个人摆脱了所有想要“变成”什么的欲望,就会进入完全不同的境界。在这种境界中,是没有时间的,也不为了满足什么而思考,它存在的本身就圆满了。
选自《人生中不可不想的事》
头脑真的有可能让自身摆脱制约吗?
我们三四个人在房间里,窗外正好是一片宽阔、闪光的草坪。天空灰蓝,布满了浓密的云。
“头脑真的有可能让自身摆脱制约吗?”一个人问,“如果是这样,那不受制约的头脑是什么状态?我听你的演讲已经有几年时间了,我想了很多,但我的头脑好像并不能摆脱从小根植在心中的传统观念。我知道我像别人一样受到制约。从小我们就被教导要顺从——通过严厉的教导或者充满爱和温柔的建议——直到顺从成为直觉,头脑害怕不顺从的不安全感。
“我有一个朋友从小在天主教的环境中长大,”他继续道,“当然她被告知原罪、地狱之火、天堂的幸福,以及所有其他的概念。成熟时,经过大量地反省,她抛弃了天主教的思想框架;但即使是现在,人到中年,她发现自己仍然受到地狱观念的影响,内心中深藏着蔓延性的恐惧。尽管我的背景表面看相当不同,但我像她一样,也害怕不顺从。我明白顺从的愚蠢,但我不能把它抖掉。即使我能,我可能也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做同样的事——只不过,在一种新的模式中寻求安慰。”
“这也是我的难题,”一位女士插话道。“我非常清楚地看到我在许多方面和传统联系在一起;但是我可以不陷入一种新的联系就和现有的联系决裂吗?有些人从一个宗教组织换到另一个宗教组织,总在寻寻觅觅,从不满足,到最后他们终于满意的时候,他们变得非常厌倦。如果我试着摆脱现有的制约,同样的情况可能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因为不了解它,我可能被拖入另一种生活模式。”
“其实,”那位先生继续说,“我们大部分人从来都没有非常深入地思考过我们的头脑是怎样被我们成长其中的社会和文化所塑造的。我们没有觉察到制约,只是在既定的社会模式中继续奋斗、成就或者遭受挫折。我们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包括政治和宗教领袖。对我来说不幸的也许是,我来听了几次你的演讲,然后,质疑的痛苦就产生了。有一段时间我没有非常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但突然我发现自己变得很严肃。我一直在试验,现在觉察到我的内心之中有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如果没人觉得我说得太多的话,那我想更进一步讨论制约这个问题。”
等其他人都确认他们也对这个主题兴趣浓厚,他才继续说下去。
“听过看过大部分你所说的东西之后,我意识到我是多么受局限。我也同样清楚一个人必须从制约中解脱出来——不仅从肤浅的头脑的制约中,也要从无意识中解脱出来。我认识到这是完全有必要的,但实际发生的情况是这样:我年轻时受到的制约继续着,而同时又有一个强烈的欲望要使自己不受制约。因此我的头脑就陷入了冲突之中——我所意识到的制约和摆脱它的愿望。这就是我现在的实际情况,我该怎么继续呢?”
头脑要把自己从制约中解脱出来的渴望不是会变成另一种模式的抵抗和制约吗?意识到你成长的模式,你想摆脱它,但是这种摆脱的欲望不是又以另一种不同的形式制约头脑吗?旧的模式要你服从权威,而现在你发展出一种新的模式,坚持不服从权威。因此你有两种模式,彼此相互冲突。只要这种内在的矛盾存在,进一步的制约就会产生。
“我知道旧的模式相当愚蠢空洞,我必须摆脱它,不然我的头脑就会一直延续同样愚蠢的方式。”
让我们耐心一点儿,更深入地看看这个问题。旧的模式告诉你要服从,出于不同的原因——害怕不安全感等等—一你服从了。现在,出于不同的原因,但其中仍然有害怕和对安全的渴望,你觉得你不应该再服从。是这样的,不是码?”
“对,多多少少就是这样。但旧的模式是愚蠢的,我必须摆脱愚蠢。”
请允许我指出,先生,你并没有在听。你继续坚持旧的是不好的,你一定要新的。但拥有新的根本就不是问题所在。
“那是我的问题,先生。”
真的吗?你这样想,还是让我们来看看。请不要坚持你自己的看法,只要听,可以吗?
“好。”
一个人本能的服从出于很多原因:执著、害怕、报偿的愿望等等。这是人们的第一反应。然后有人就来说要摆脱制约,于是就产生了不再服从的愿望。你明白了吗?
“是的,先生,那很清楚。”
那么,在渴望服从和渴望摆脱服从之间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吗?
“好像应该有,但我确实不知道。你怎么认为,先生?”
这不能由我来告诉你,而你只是接受。你难道不该自己去发现在这两个表面上完全相反的欲望中是否存在着根本的不同吗?
“我该怎么去发现呢?”
既不谴责一个,也不热切地追求另一个。渴望摆脱服从和拒绝服从的头脑是一种什么状态?请不要回答我,但感觉它,实实在在地体验那种状态。语言对交流来说是有必要的,但它不是一种真实的体验。除非你真的体会并了解那种状态,不然你要自由的努力只会带来另一种模式。不是吗?
“我不太明白。”
毫无疑问,不完全结束产生模式的机制,不管那模式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只会在一种变相的模式或制约中继续下去。
“字面上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实际感受到它。”
对一个饥饿的人来说,仅仅描写食物是没有价值的;他要吃。
有对服从的渴望,有对自由的渴望。不管这两种渴望看起来多么不同,它们在本质上不是类似的吗?如果它们本质上类似,那你追求自由就是徒劳的。因为你只会从一种形式移到另一种形式,没有止境。不存在更高贵更好的制约,所有的制约都是痛苦的。要成为什么或不成为什么的欲望都会产生制约,正是这种欲望需要被了解。
选自《生命的注释》
如何才能让内心和头脑完全平衡与和谐?
问:从理智上,我完全确信我想要的东西毫无意义。但是,我的情况就像你上周指出的那样:我的情感还没有到达同一个点。你能否好心地再告诉我一次,如何才能让内心和头脑完全平衡与和谐?
克:你为什么想要这样?你为什么想让我告诉你?你想把你的情感提高到你头脑的水平上。你想让你的情感成长或者变得更精良、更超脱,你想让我帮助你成长。而正如我那天解释的那样,增长的东西不会持久。如果你想要得到某种东西的愿望,并没有在你内心制造出这样巨大的一种冲突,那么无论如何去平衡都无法带来和谐。如果你的欲求并没有在你内心产生巨大的混乱,产生巨大的不满,那么你就无法将你的内心和头脑人为地带到彼此相同的水平,并达到平衡。多少讨论或者人为的刺激都无法带来那和谐。但是你的愿望,如果足够强烈,将会产生不满、不和谐,而从那种不和谐中,就会产生和谐的狂喜。
你害怕不和谐。你听我讲过安全及其虚假性。如果你真的听了,就像我希望你为了自己的快乐去听那样,那么你的内心就必然已经产生了一种深深领悟的震撼。从中你自己就会做出决定,而那就意味着行动,从那行动中,你就会发现你的头脑和内心是否和谐。
现在你说:“理智上我不想要安全,但是情感上我确实想要。我如何才能将它们统一起来?”我说它们两者都是虚假的。你想要安全。不要说:“我从理性上理解了它的谬误,但是情感上我还想要它。”这表明你从理智上和情感上都想要安全,因为,当你真正地理解了一件事情,你不是仅仅从理性上了解,你还用你的心去理解。所以当你说:“我从智力上、理性上理解了”,你的意思是你倾向于同意我说的话,但其中并没有任何理解。你看到了摆脱烦恼的明智和美妙,但是你对它什么都不打算做。但是,当你确实对它做了些什么,在那纷扰中,你就会知道如何自然地去做。你并没有真正看到安全的谬误,所以你说:“我听过克里希那穆提的讲话,我想他可能是对的;所以,我要努力摆脱安全。”那意味着你没有理解摆脱安全的意义,金钱、朋友、观念、权威和模仿带来的安全。在那自由中,有无限的可能性和无限的狂喜。你并没有看到那一点,但是你模糊地赞同你必须这样去做,为了造福社会、为了友善、为了不再剥削,等等。但是,这并没有真正激发出某种决定,而没人能够唤醒你内心的决定,除了你自己对生活持续醒觉的兴趣,或者你是否彻底不满、智慧地不满。
所以,不要试图把头脑和内心统一起来,因为那只不过是另一种修炼。你看头脑有多么狡猾,它是如何一次次地回到旧有的思维模式中。你说:“我们不可以有戒律”,因为你听我说过这些,但是,当你把平衡头脑和内心当作目标,你就是做着完全一样的事情。不要做这样矫揉造作的事情!你只会制造进一步的分别,加强那个观察者,始终在分裂着行动。但是首先看到你是否真的深刻理解了并赞同!如果你真的认为人必须摆脱所有冲突,及其错综复杂的一切——如果你真的思考这一点,真的感受到并赞同这一点——那么你的行动就会即刻发生,那么你的整个存在就会即刻做出反应,这时就会有洞察力。但是,因为你并不赞同,你并没有感受到那巨大的紧迫性,你就会对头脑和内心做出这种人为的划分。在我看来,头脑和内心之间没有差别。如果有人向我谈起模仿的愚蠢,如果我同意,那么在我的行动中就会有一种强烈的觉察,来看那行动是不是模仿。然后我就会知道我的头脑和内心是否平衡。在充分的认识中,既不是重复也不是默许,而是在对舒适的想法或者摆脱权威的充分理解之中,当你深切地赞同,那么从那赞同中就会产生行动,在那行动中你就会知道。如果那行动是真正和谐的,那么你的头脑和内心就处于完美的统一中。所以不要试图带来平衡,而是看看你是否真的理解了权威、安全或者这些观念的谬误。
只有在搅动泥塘的过程中,你才会知道那个塘中有什么。而我们现在只是掠过水面,因为我们害怕打乱那表面的平静。而你只能用行动扰乱那个池塘,那真的是一潭死水,而那行动只能诞生于充分的赞同。如果你不赞同,就一如既往地生活下去。如果你认为自己需要舒适,那就继续下去,但是充分意识到你需要舒适,把你的全部头脑和内心投入进去,而在那对舒适的充分渴望中,你就会发现它的无益。
选自《倾听内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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